戲劇的魅力／劉光軍

劉光軍

小時候就不愛看戲。不管是那些咿咿呀呀的古裝京戲，還是後來風靡全國的“樣板戲”。再有就是分不清哪和哪的眾多的“地方劇種”。那時候別說是欣賞了，一聽見是唱戲，就已經煩的受不了，那裏還有心思聽他們在唱些什麼。就算是最喜歡看的電影，也都是那種所謂的“戰鬥片”，一看是戲曲片就有一種莫名的失落。可是，那個時候，幾乎每場電影都會放映“八個樣板戲”。像《沙家浜》《智取威虎山》《奇襲白虎團》等除了唱以外，情節還和“戰鬥片”有些類似，而像《龍江頌》《杜鵑山》《紅燈記》等就非常不願意看了。可是，那時候，不論是聽收音機還是看電影，這“八個樣板戲”是必不可少的。不給你愛聽不愛聽，輪番播放。幾年過去，耳濡目染，無意之中竟然也記住了不少唱段。

當時光到了一九七八年的時候，我到了邯鄲上中專。讓我沒有想到的是，竟然因為一次團隊活動，讓我不經意間感受了戲曲的魅力。

那一天，學校的共青團集體購買了電影票。我們一聽說有電影可看，大家都開心的不得了。吃了中午飯，就排隊來到了“地委禮堂”。我的座位在樓上，剛坐下放映廳內就響起了清脆的電鈴聲。我知道，這是在提醒觀眾，電影馬上就要開演了。果然，隨著鈴聲的結束，所有厚厚的窗簾都拉上了，廳內瞬間由白晝進入了黑夜。電影也開演了。

雖然我們早就知道這次放的影片是河南的曲劇《卷席筒》，但不看白不看，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錢。所以，愛看不看都已經來了，來了就不得不看。只好耐著性子，靜靜地觀看。

你還別說，正規影院的效果果然和看“露天電影”不一樣。隨著劇情的發展，我們很快就被帶了進去。演員的表演和感人的故事情節緊緊地抓住了我們的心，整個電影院一點聲音都沒有，滿滿的都是電影裏的聲音。看著看著，我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，就在我抬起衣袖準備去擦的時候，忽然，在我的身後傳來一陣一陣的抽泣聲。我回頭一看，竟然有好幾個女生都在哭，大部分是流淚擦淚，只有一個人可能是控制不住了，才發出了很大的抽泣聲。看到她們，再聯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態，我忽然發現原來戲曲竟然也會產生這麼強烈的效果。

從此以後，我好像被戲曲的魅力征服了。雖然還是談不上喜愛，更談不上癡迷，但最起碼不再那樣討厭，那樣排斥了。

現在老了，以前光聽別人說“老人愛看戲”，我還有些不太相信，現在，沒事的時候，偶爾聽到一段京劇，閉上眼睛，靜靜地再去聽一聽以前讓我反感的那些咿咿呀呀，竟然覺得是那樣的流暢、灑脫。這時候我才真正理解了以前電影裏看到的那些個坐在戲臺下，翹著二郎腿，一只手在腿上一邊拍打著節奏，一邊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陶醉的那些人的感受了。

老祖宗果然沒有騙我，能夠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東西，果然都是精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