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中的葡萄／汪福元

汪福元

芳菲的四月，在子規的啼叫聲中，我突然注意到家中小院裏葡萄打蕾開花了，這真是意外的驚喜。

記得是二零一九年早春，我在街上遇到一位賣葡萄樹的大姐，一時興起，就買了這株葡萄。當時買葡萄樹時有兩種，大姐說，小葡萄苗是當年的，十元一株，要等三年後才掛果，大葡萄苗已經三年了二十五元一株，當年就可以掛果結葡萄。我看價格也不貴，就買了一株大葡萄隨手栽在家中的小院裏。這年我還買了牡丹和映山紅，牡丹和映山紅在當年就開花了，小院子裏多了一份春色。可那株葡萄到了五月底，還是一株黝黑的枯藤，我以為是枯死了，就不再管它。不經意間，到了六月，那黑黝黝的葡萄藤上突然綻放出了一團綠色的芽孢，隨後它一個勁的瘋長，當年就長了三米多長。這下，我想當然的認為，明年可以結葡萄了。

誰知道，這株葡萄只顧著長藤蔓，三四年下來，藤蔓已經爬滿了十幾米的圍牆，藤條粗壯，葉子繁茂，就是看不到它掛果，我以為是被當年賣葡萄樹的大姐騙了，心想，這是不掛果的野葡萄樹吧。

這期間，我查看了很多栽葡萄的小常識，一說，葡萄開花掛果每天必須要光照六小時以上；一說，是鉀肥不足；還有就是品種不對。一時間我也不知所以。我家的院子本來就很狹長，周圍都是建築物，光照不足，每天大概只有三小時的光照期，我想當然的認為，不掛果就是這個原因吧。

無獨有偶，當年我院中栽的石榴和枇杷，也只是作為綠色的植株觀賞，直到十多年後，枇杷掛果，石榴開花，五、六月份，那黃黃的枇杷掛滿了枝頭，九、十月間，那紅紅的石榴在秋風中搖曳，這都是出乎我意料中的事情，給了我一種無端的喜悅。

我栽的桃樹已經六年了，葡萄已經五年了。往年的桃樹只開花不結桃子，桃花謝後，芝麻大桃子的蓓蕾十來天就落得幹乾乾淨淨，很多人告訴我，盆栽的桃樹，因為營養不良，不會結桃子的。我想，不結桃子就不結桃子吧，每年有豔麗的桃花在心頭漫過，於我已經足矣。誰知道，今年的桃子現在已經有鴨蛋那麼大了，據說，過了立夏，桃子就不會輕易再落下，看來今年的端午節是有桃子吃了；更沒想到，今年的葡萄一下就掛滿了二十多串，不指望得到的東西，就這樣突然的不期而至，怎不欣喜？

現在院中的葡萄果子，比小櫻桃還要小呢，一束束青青的柔荑花絮，在藤蔓綠葉中，有點羞澀，有點膽怯地露了出來，很怕人的樣子。我現在還不知道這株葡萄成熟時候的模樣，是深沉的黑色？還是高貴的紫色？抑或是亮晶晶的耦荷色？我希望它是泛白的青綠色，在我看來，青綠色，才是最有詩意的。

今年，我家的小院中熱鬧了，除了花卉，還有桃子、枇杷、石榴和葡萄。

我家小院子固然小，光照不足，雨露稀少，但是，很多植物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積累和沉澱，終歸開花結果了。條件差，多花點時間，總會有芬芳的日子到來。

日出，月落，我時常看著院中綠幽幽的葡萄樹在出神。